2020 年 3 月 11 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博士宣布世卫组织评估认为新冠肺炎已具有 “ 大流行 ” 特征。随着英国新冠肺炎确诊人数陆续增加,许多当地华人及留学生有了回国的意向。其中一名留学生璐璐(化名)在辗转奔波了 20 个小时后,终于从伦敦希思罗机场抵达深圳。3 月 17 日,深晚记者与正在深圳某酒店进行医学观察的璐璐对话,听她讲述归国前后的经历。

  3 月 12 日,就读于伦敦 Caterham School 的璐璐一走进教室,就感到当天的氛围有些不同。“ 老师走上讲台,告诉我们,继续留在当地存在感染的可能,学校会尊重同学回国与否的选择。” 放学后,她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家人。此前,璐璐的一些在英国留学的好友已经纷纷回国,在国内通过线上课程继续学业。“ 家里早些时候也和我谈过,但我们学校大部分师生都还保持着正常的状态,我觉得事态还不严重,暂时没那个必要。”

▲英国当地的超市贴出洗手液限量购买的提示▲英国当地的超市贴出洗手液限量购买的提示

  当时,距离璐璐学校不远处的超市中,卫生纸和消杀用具已经呈现供应不足的现象,空货架越来越多。有学生从英国第二大超市——英佰瑞订购了商品,订单中所有消毒用品及桶装矿泉水都被商家以 “ 库存不足 ” 为由而取消。看着英国确诊人数不断上升,璐璐的母亲赵女士一夜难眠,开始替女儿搜索回程的机票。赵女士向深晚记者表示,买机票的过程一波三折,很不容易。伦敦到深圳,近期直飞的机票已经售罄,新加坡、阿联酋等地也存在一些航空管控措施,计划转机的行程让人耗费心神。“ 我甚至动了给孩子预定高端包机的念头,但动辄十几万元的机票价格让我难以下手。” 最终,赵女士从网站上 “ 抢 ” 到一张伦敦直飞香港的国泰航空经济舱机票,价格为一万三千元。

▲英国当地超市的货架▲英国当地超市的货架

  突如其来的行程让璐璐有些措手不及,她甚至和母亲吵了一架,“ 因为妈妈没和我商量就把一切都安排了 ”。因为时间仓促,她仅在行李箱里塞了几本教科书和作业本,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带。当地时间 3 月 14 日下午,父亲的同事来公寓接她去机场,在车里塞给她三张口罩和一副护目镜。开往伦敦希思罗机场的路上,璐璐喝了半瓶矿泉水,擦干嘴巴戴上口罩。她没想到,那瓶水是自己在之后将近一天时间里的最后饮食。

  与学校的环境不同,璐璐告诉深晚记者,机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和乘客几乎都佩戴了口罩。托运行李的时候,虽然排队的人很多,但大家都似乎有意地留出了空隙。同机的乘客大多为中国人,璐璐从他们的聊天中听出,其中许多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留学生,“ 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戴着防护镜和口罩,但也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完全没有防护。” 最令璐璐印象深刻的是她邻座的外国大哥,“ 他将自己像个礼品一样打包,用细细的塑料绳子和薄膜严密地裹住身体,只露出一双眼睛。” 用餐的时候,“ 他就把绳子解绑,手拿过面包缩到防护薄膜中,像自备了一个帐篷。” 经济舱中的人太密集,璐璐不敢摘下口罩吃喝。断断续续睡了一路,只有前排婴孩的哭声偶尔把她吵醒。

  3 月 15 日下午 4 时 15 分,飞机准时降落在了香港机场。取了行李后,璐璐拦下一辆的士,直接打车前往深圳湾口岸返深。入境大厅里,人群安静,很有秩序,她手持护照,按照指引排队,进行体温检测。通关以后,工作人员根据璐璐的居住地,将她送到了作为临时医学观察点的酒店。抵达酒店后,穿着防护服的医务人员为她进行了咽拭子采样。一切结束,璐璐躺在房间的双人床上,已是晚上 8 点,“ 距离我出发,正好过去二十个小时。”

  在与深晚记者通话时,璐璐房间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酒店前台告诉她,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大堂等候送她回家。这也意味着,她通过了核酸检测关。虽然返回家中后仍然需要进行为期约两周的居家观察,但她终于能见到阔别已久的家人了。临行前,璐璐向深晚记者表示,“ 能顺利回到深圳,我感觉自己很幸运。希望其他留学生也一切平安,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