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有想过跳楼,只是赌气随口说的,没想到她真的会跳。”“ 她说她不想活了,我以为是玩笑话。” 去年3月8日,一对90后情侣因情感纠纷发生争吵,后两人赌气相约跳楼,没想到在男方提出 “ 你跳那边我跳这边 ” 后,女方从宾馆六楼坠落身亡。近日,深晚记者获悉,深圳市人民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对阿因提起公诉,法院一审判处其有期徒刑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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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3月8日深夜,深圳宝安某工业区的宿舍里,一位工人正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突然听到对面有人喊 “ 救命 ”,他赶紧跑到阳台上,只看到对面商务宾馆的楼顶墙壁处,有一位女子悬在半空,楼顶还站着一位男子使劲地拉着女子喊 “ 救命 ”。第一次直面这种场景,这位工人也慌了,赶紧对着宾馆喊 “ 楼顶有人需要帮忙 ”,可惜那名女子很快从楼顶掉了下来。

  站在楼顶的男子正是阿因,90后未婚,在附近一家电子公司上班。2017年4月,在公司举办的一次活动中,他认识了旁边工厂的同龄女孩阿艳,两人互加了微信,后来经常相约吃吃饭逛逛街。几个月后,两人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还一起外出旅游,回来后不久阿艳怀孕了。因阿艳不肯要孩子,阿因陪她去医院做了人流。

  2018年春节,二人各自回了老家,等春节后回来上班,阿因突然发现阿艳对他冷淡了很多,开始不接电话,后来将他的电话直接拉黑了。3月初的一天,阿因打通阿艳工厂电话,要求找阿艳,并说是她的男朋友。电话那头是阿艳的同事,听到后很是很惊讶:“ 不可能,阿艳早就结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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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艳确实早已结婚,在老家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2017年的春节,阿艳和丈夫因琐事吵架,甚至闹着要离婚,但并没有真离,之后两人各自外出打工,一南一北,较少联系。在南下深圳期间,阿艳认识了阿因。

  2018年春节,阿艳与丈夫都回了老家。过年期间,丈夫带着女儿到阿艳娘家和好,两人关系略有缓和,但很快又各自外出打工。3月8日下午,阿因新办一张电话卡,才拨通阿艳电话,质问她是不是已经结婚了,阿艳答应见面聊。

  见面之后,阿艳给出的解释是 “ 我已离异了 ”。天色渐晚,两人决定到边上的宾馆好好聊聊。在宾馆房间里,围绕着 “ 为什么你结过婚或离异不告诉我 ” 的话题,两人谈了三四个小时。阿因说接受不了对方离过婚的事实,要求分手,并要对方退钱给他,“ 我们在一起共花了两三万、我还给你买过几千块钱的东西,这账怎么算?” 阿艳有点愤怒地说 “ 我还为你做了人流,如果这样,那我就不活了。”“ 不活就不活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 就这样,阿因走在前面阿艳在后面,来到了宾馆的六楼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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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顶上有一米多的护拦,阿艳说 “ 上不去,你去给我找个垫脚的东西来 ”。阿因看到楼顶的楼梯口有张桌子,就搬了过来。之后,阿因骑到护栏上面,做出要跳的姿势,不料阿艳踩上桌子就翻过护栏。

  看到这里,阿因大惊,赶紧跑过来,可是阿艳已是身体悬空,只剩双手还抓着栏杆。阿因一边喊救命,一边拉住阿艳的手想把她拉上来,可是折腾一阵之后,他已没了力气,阿艳最终还是掉下去了。围观的群众,只看见阿因蹲在阿艳的尸体旁哭泣,直到民警过来将他带走了。“ 看到她掉下去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我就也有了寻死的感觉 ”,阿因说跑下楼顶在餐厅里看到一把刀,想去拿来自杀,但被人先一步拿走了。

  深圳法院经审理认为,阿艳死亡的主要原因是其自杀行为,但阿因在经历了前期争吵之后,对阿艳搬东西垫脚的要求不但不拒绝,反而帮助她将桌子搬过去,且作出姿势要从另一边的栏杆跳下去,阿因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阿艳自杀的念头,也使得阿艳能够顺利爬上栏杆并翻过去坠楼而死,阿因的行为属于帮助他人自杀,已构成故意杀人罪。考虑到阿因有自首情节、有悔罪表现等,法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其有期徒刑八年。对此,阿因以量刑过重为由已提出上诉。

  “ 我们每个人都应学会尊重生命,尊重自己的生命,尊重他人的生命,在人命关天这个话题上,容不得半点玩笑、赌气、或者疏忽。” 办案的张检察官很是感慨地说,“ 任何事情都应在法律框架之内,情感问题更应冷静处理,如果对自己、对他人不负责任,结局都很可能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深圳晚报记者 伊宵鸿 编辑 陈龙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