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深晚记者接到多名消费者报料称,微信小程序 “ 鲸鱼拼购 ” 在 7 月份推出 “ 打折 + 拼购 ” 等促销活动,超低的价格吸引了大量消费者下单,不曾想商家却迟迟不发货,几天内小程序因违规暂停服务,商家失联。消费者通过微信投诉、报警、消委会投诉、市场监管局投诉等均维权未果。

  数据显示,2018 年底微信小程序数超 230 万、日活用户超 2.3 亿人次。与此同时,利用微信小程序平台进行网络诈骗的行为也随之而来。不法商家如何利用微信小程序制造骗局?微信小程序是否存在审核不严的问题?消费者又该如何维权?对此,深晚记者进行了多方采访。

  小程序 “ 鲸鱼拼购 ” 经营人

  曾被列入企业经营异常名录

  据王先生反映, 7 月 19 日,他在一个微信购物群中看到 “ 鲸鱼拼购 ” 的购买链接,因为团购数量不限,价格也十分便宜,王先生就动了心,“ 之前也在微信小程序买过东西,对微信还是挺信任的,加上价格十分便宜,就下单了。” 王先生共在 “ 鲸鱼拼购 ” 团购了 89.9 元的商品。

  7 月 21 日,一直没收到货的王先生发现该小程序打不开了,页面显示正在维护,维护时间到 21 日下午 4 时。但下午 4 时后,王先生发现小程序还是打不开,联系 “ 鲸鱼拼购 ” 的客服,客服也不见了踪影。7 月 24 日,该小程序显示因违规被微信封号关停。

  根据微信小程序后台公开资料显示,“ 鲸鱼拼购 ” 注册于 2018 年 12 月 3 日,注册名为 “ 逛 gaia”,开发者为深圳市龙岗区浪显日用商行。2018 年 12 月 4 日,改名为 “ 逛 gai”,今年 6 月 23 日才更名为 “ 鲸鱼拼购 ”,7 月 21 日,显示系统维护中,直至 24 日因违规被微信关停。短短一个月,“ 鲸鱼拼购 ” 吸金后销声匿迹。

  深晚记者查询天眼查资料显示,深圳市龙岗区浪显日用商行成立于 2018 年 1 月 2 日,经营者为邱玉冰,企业目前属于存续状态,其注册资本为 0 万元人民币。值得注意的是,其经营者曾因另一家 “ 广州亿瓷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 登记的住所或经营场所无法联系而被列入企业经营异常名录。

  其实,这已不是第一次微信小程序 “ 卷款跑路 ” 事件,去年 “ 十一 ” 期间一款名为 “ 团团油 ” 主要售卖加油卡的微信小程序,短短 18 天内套走了 77 万余元后,便彻底销声匿迹。

  钱款已无法追回

  消费者维权一波三折

  被骗后,王先生立即向微信客服投诉。由于无法找到微信小程序人工客服电话,王先生只能在后台投诉,其回复称 “ 针对已支付成功的交易,我司将按照微信支付服务协议,经资金结算给商户,我们无法拦截或退款资金。建议您尽快通过协商或者法律途径解决纠纷 ”。

  向微信投诉后无法追回钱款,王先生选择了报警,但警方回复称 “ 这属于欺诈行为不是诈骗,没办法受理 ”。后续,王先生又通过深圳市消委会进行投诉,消委会因联系不到商家,也终止了调解。王先生觉得不甘心,又投诉到深圳市市场监督管理局,深圳市市场监督管理局龙岗监管局回复称 “ 该公司注册地显示为深圳市龙岗区布吉街道布龙路 20 号布龙城 A 座 302,经检查该公司未在其登记注册地地址经营,目前已依程序将其载入经营异常名录。建议通过其他合法途径去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 ”。

  从开始受骗的气愤到维权的无奈,王先生对深晚记者说:“ 虽然我个人只有 89.9 元,但上面显示 5 人成团,当时已经有几万单了,也是不少的金额。”

  同样遭遇的李女士则质疑微信小程序的审核和投诉处理。当商家客服失联后,李女士立刻选择了向微信小程序投诉 “ 鲸鱼拼购 ” 涉嫌诈骗。李女士称:“ 微信小程序投诉是不能电话和人工客服沟通的,但是有些问题在后台也不能用文字解释清楚。”

  对此,微信小程序回复称,微信小程序内设置有投诉入口,用户可以在微信客户端直接发起投诉。除此之外,用户还可以拨打腾讯客服电话。收到投诉后,平台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评估、处理。同时,平台也进一步完善了预付卡类小程序风控机制,在微信小程序服务类目中明确要求相关业务主体提供预付卡业务备案或许可资质、经公证的授权销售文件等。

  微信方面是否应担责引争议

  消费者质疑,该小程序的经营者曾被列入企业经营异常名录为何还是通过了微信审核?对此微信小程序回复称,小程序在注册流程审核过程中,会比对企业工商登记信息。在现行的法律规范下,被纳入异常名录的企业,也没有法律依据免除平台提供服务的义务。如果平台收到监管部门的指令,会根据法律法规以及平台规范对企业的小程序服务进行处理。针对部分企业在经营过程中存在风险的情况,也会和监管部门一起探索更好的风险管理机制。

  深晚记者注意到,在每个微信小程序的主体资料页中有明确的服务声明,声明称服务由开发者向微信用户提供,开发者对服务信息内容、数据资料及其运营行为等的真实性、合法性及有效性承担全部责任。

  但这样的免责声明是否有效?北京市炜衡(深圳)律师事务所陈伟律师表示,微信平台并不能据此免除其作为网络经营平台应当承担的法律义务。根据《电子商务法》第二十七条规定,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应当要求申请进入平台销售商品或者提供服务的经营者提交其身份、地址、联系方式、行政许可等真实信息,进行核验、登记,建立登记档案,并定期核验更新。

  同时,陈伟称,该商家曾因经营地址与实际地址不相符被列入过异常经营者名单,但仍然通过了微信小程序审核,说明平台在审核小程序时仍存在审核不严、未尽合理谨慎审核的义务,因而增加了该小程序损害消费者合法权益的风险。

  深圳晚报记者 郭海南